海底捞千岁

寫個屁,不寫了。
🐦x🐟🐟🐟

【天迹中心】无境之剑

  
  无境之剑
  
  夜幕照常降临,城区的灯火一个接一个的照亮这整所城市。不会有睡眠的城市,人们的狂欢也从这一刻开始。是的,城市真正的“白天”现在才渐渐开始,城区里是不会有夜晚的。
  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
  P市的工业城是全国最大的工业城,也是现在仅存的能被称为工业之城的存在。
  十几年前,一种被被大家称为为“无境”学名为“Sine Fine”的病毒在整个国家肆虐。
  幸亏封锁及时,只有在云门市隔壁的三所城市为重灾区,但也几乎无人生还。其他的城市虽为肆虐,也终究是遏制住了继续感染下去的势头。
  今天的每一个人,依旧活在恐惧之中。
  “TJ301实验结束,准备开仓。”
  “TJ301实验结束,准备开仓,所有工人员迅速撤离。”
  在地下的深处,实验室的最后一道关卡打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从里间走了出来,他的额心与常人不同有着一颗泪状纹饰。
  玉逍遥
  经受“Sine Fine”折磨的活下来的幸存者之一。在“Sine Fine”折磨过后,活下来的人不到万分之一,更有甚者在被“Sine Fine”入侵后基因突变,改变以往的人体规律。
  不巧,玉逍遥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的脚步有些踉跄,就好像才学会走路不久的新生儿一样,摇摇晃晃的走着。近了可以发现他的眼神根本就是木然的,但又好像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样,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走去。
  狂躁的风刃在他身边旋转,与周围的墙壁发生一次又一次厮杀的声音。
  向前,继续向前。每过一层门,风刃也越来越小,知道最后一扇门的缓缓打开,玉逍遥缓缓闭上了双眼向地上倒去。
  不远处的指挥台,应龙无忌皱着眉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玉逍遥立马被医护人员抱上担架抬向医务室。
  “TJ301的数值太不稳定了,堡垒迟早会承受不住的。”站在他旁边的麟凤璇玑忧心忡忡的道。
  “每次只能通过堡垒的缓冲才能让他在实验过后平静下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希望不要再有比这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嗯。”
  玉逍遥躺在那硬的跟石板一样的床上不知道多久,醒来听到第一个声音就是玉箫的,他有些迟钝的坐起来。此时,他的脑子还是一片空白,甚至有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哥,你终于醒了!”玉萧抹了一把眼角的眼泪扑到玉逍遥怀里。
  他轻轻的回抱住玉萧,这一次实验时间好像比以往都长,而且让人脑子短路的时间似乎也更长。
  玉逍遥还是有些木然,他缓了一会后低头看向玉箫问道,“我这次去了多长时间?”
  “天迹,你这次去了有三天,玉萧一直很担心你。”非常君在临床上看向玉逍遥。
  他皱了皱眉头对非常君道:“多谢。但是非常君我说过了,你其实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的。”
  非常君微笑着耸耸肩。
  看来还是不打算改口了。玉逍遥在心里叹了口气。
  玉箫伸手扯了扯玉逍遥的衣角瘪嘴说道,“哥,我好饿……”。玉萧才八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平时研究所里给的例餐根本不够吃。从她开始逐渐长身体不久后,他自己本人能吃的分量也越来越少了。
  “哐”寝室的大门被打开,六个穿着防护服的人端着今天的晚饭走了进来。放在了寝室中间的大桌上。
  “Sine Fine”传染机率非常高,常人一个不小心很有可能就会命丧黄泉。
  所以几个人就好像被隔离起来的小白鼠一样不能接触到任何正常人。
  他们今天肯定有事在瞒着我,玉逍遥托着腮一边啃着今日大奖鸡腿一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想着。他感觉自己有些头疼,从小祸事不断,染上“Sine Fine”也就罢了,一死百了,也算是终结了艰苦的人生。
  偏偏上天不愿意遂他的愿,染上“Sine Fine”后居然变异,成为了实验对象。噢,更惨的还在后头,他一个人数值变异,最后妹妹居然也跟他一样。玉逍遥转头看着专心致志吃饭仿佛每一颗米都十分珍贵的玉萧,头又有点疼了。
  
  实验室在有寝室前,每个人都被单独的关在房间里,就好像监狱一般,不过现在也没差了,只不过单独的监狱生活变成了集体监狱生活。
  稍微那么乐趣了一点。
  一阵倦意袭来,他吃完盘子里剩下的饭菜,放到了窗口上。
  
  君奉天漫无目的的走在工业城的街道上走着,对于一个没有多大的少年来说实在是有些无聊。像他这样年纪的孩子大概还能在父母的怀抱里撒撒不实际的娇。然而撒娇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遥远了。
  年纪轻轻就要担负起一些同龄人担当不起责任,这也是他的与众不同。所以只好把属于少年的骄狂压在心里,做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然后再手染一些肮脏的东西。
  那边是大熊座。那边是双子座。他一边看着星空一边把硬的跟块石头一样的的饼干放进左手的杯子里泡了一会,泡软之后再咬一点,很快他又要把饼干泡进去了。
  嫌弃的把塑料杯和饼干扔到了一边,工业城大的很,有些地方也像垃圾场似的邋遢。不巧,他现在就走在这样的街上。而这里的天空却也有别于其他工业城的天空,总是满天繁星。
  属于自己的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等一会他是要绕过面前的这栋废旧大楼就会回到“Sine Fine”研究所。这是他每年最讨厌的日子,每次回去前他的耳边都会响起父亲以前对他说的话。
  “奉天,你要知道那些人……”
  君奉天厌烦的在空气中挥了挥手想把脑海中的对话挥去。
  “我不会让您成功的,即使您做这件事是为了我好。”
  “……回去吧”
  他踏入了“Sine Fine”研究所的大门,没惊动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人发现他。这样再好不过了,在入睡之前他准备去研究所里的厨房找找东西吃。毕竟他靠饼干生活已经快有一个多月,是谁再这么吃下去都会吐的。
  而在研究所内的公用厨房里,有两道黑影正在小心翼翼的挪动。末日十七在前进的时候已经踩到很多次玉逍遥了。虽然他正在努力适应黑暗光线但因为脸上面具的缘故,仍旧会不小心踩到在前面带路的玉逍遥。
  他又一次踩到了玉逍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末日十七小小声的对玉逍遥说,语气中饱含了歉意。
  玉逍遥转头对他又来一个使人安心的微笑,“没关系我们继续走吧,小心一点。”他紧紧拽着末日十七的手,研究所的公用厨房很大,要找到合适的食物也不容易。如果在这个时候把人弄丢,是一件极其麻烦的事情。
  玉逍遥想到什么又转身对末日十七说:“你为什么不考虑把自己的面具摘下来呢,”他顿了顿,“我到现在好像还没见过你的样子。”
  末日十七的头像拨浪鼓一样摇着,他甚至有些想把手抽出去,但自己却做不到。
  “不……不行,我不能摘下来。”
  “为什么?”
  末日十七借着好了一点的夜视看到了玉逍遥皱起来的眉头和满脸的不解。别这样,末日十七心想。
  “这是……规定。”末日十七抿了抿嘴巴说道。
  “不想说也没关系,你不需要有压力。”玉逍遥拍了拍他的肩膀试图让他安心。
  玉逍遥是半夜被末日十七推醒的,实际上他也没怎么睡着,很大一部分拜今晚的晚饭所赐。
  末日十七拉拉他的手,又指向了寝室外的窗口。在这个寝室当中,玉逍遥和末日十七接受的实验计量是最大的。
  很明显那少得可怜的晚餐并不能填饱肚子,所以一些夜深人静的时候,末日十七和玉逍遥就会悄悄的从窗子里翻出去,因为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
  是这样的,研究所里的人们都很有信心,在这里确实不会出现盗贼。这倒是真的,不过他们永远也想不到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会在深夜里逃出牢笼寻找奶酪,末日十七暗暗的想着。
  他们找到了放满食材的冰柜,在这样凉爽的天气里也不是所有食材都能暴露在空气中。玉逍遥搓了一下自己的衣角,这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他轻轻按开冰柜,琳琅满目食物一一安静的摆放在冰柜中,玉逍遥蹑手蹑脚的拿了几样不起眼的食物,然后不舍的关上冰柜门。
  “你们在做什么?”
  君奉天站在阴影处看不清对面两人的脸。应该是出来偷吃的小白鼠,他一边快步朝他们走去一边想到。
  玉逍遥一动不动,显然是被吓到了,从来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厨房。理智告诉自己要冷静,他紧紧咬着下唇盯着朝他们走来的身影。
  跑,不行,要是被抓到肯定后果会很惨。不跑,更不行,最后还是会被抓到。好像不管怎么样都会死得很惨啊!但是看身型应该不是研究员,身高看着跟他们俩差不多……说实话,这个时候玉逍遥肯定不会忘记他有所谓“特殊能力”的设定但是很明显的他不想伤人更何况这个能力根本不是他控制得了的。
  面前这两个人实在是让君奉天觉得有些熟悉,几年前他和玉逍遥他们就是这么认识的,起初他们还互不清楚对方的底细,大概以为都是实验品只是所被研究的项目不同。当然,君奉天本人并不是实验品之一,玉逍遥他们的友好让他有些无法适从。
  僵持的双方总是要有人打破僵局,在玉逍遥准备开口试探的时候,对面朝他们走来的黑影也同时开口。
  
  “奉天?”
  “玉逍遥?”
  “……”
  显然双方的内心戏都很十足,但好在他们都没有猜错对方的身份。玉逍遥和末日十七松了一口气,君奉天暗自抹了一把汗。
  然后空气又安静了下来。
  玉逍遥觉得今天他可以说是非常走运了,他不是没有见过在夜晚逃跑以后被抓回来继续接受实验的人下场有多惨。他不想做下场凄惨的人,不是自己没有良心,而是在这个地方,他有他需要肩负起的责任。
  末日十七此时应该该庆幸厨房中没有一点月光可以渗透进来,不然可以发现他的眼神怪异的吓人。他低下头敛住情绪,又慢慢抬起头注视君奉天。
  “你们该回去了。”总是要有一个人打破安静的,虽然快有一年没见了但显然这里不是叙旧的好地方。君奉天踌躇了一下道。
  是该回去了,好孩子应该在这个点睡觉。
  玉逍遥还是僵在那里,直到末日十七去拉了他的衣角,他才回神过来,“哦……哦……好的,那晚安。”
  气氛还是怪怪的,君奉天在黑暗中看着他们,即使不太看得清楚,他好像知道玉逍遥接下来还有话要说一样。
  
  果不其然,在玉逍遥准备拉着末日十七走的时候,他突然回身问君奉天道:“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
  “我的答案始终如一。”
  “奉天,谢谢你。”
  “不用谢。”
  ——父亲。
  
  ——你能改变注意我很欣慰。
  
  ——这是我应该做的。
  
  下雨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在一颗又一颗的雨滴砸在玉逍遥的脸上的时候他是这么想的。但是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鲜。以前从不在意的东西,如今却有点视若珍宝的意思。其实他是很想感受雨的,但很明显除了他以外的人都不大待见这场暴雨。
  他在玉萧的催促下躲到了房檐下,他们已经跟着君奉天逃出来四天有余了,在他们出实验室的那一刻他觉得不太真实,更不真实的是他们消失四天了居然没有任何人来追捕他们。
  “你想的倒是很美,我们只是甩开他们了而已。”末日十七曾经很无情的打破了他的幻想。
  确实是幻想,追捕他们的人其实离现在他们歇息的地方不远。很巧的,君奉天好像知道实验室来追捕他们的人能怎么样找到他们,他带着大家躲过了一次又一次追捕。
  他们现在离实验室还不是很远,但能不被抓回去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但每当好事的时候总会有坏事发生,比如说末日十七跟君奉天很和不来。玉逍遥一直都很头痛这件事,两个人都是自己要好的朋友。他问过各自的感想,却也总是避而不谈。
  “我们得谈谈。”
  玉逍遥坐在门口还在继续看落雨,他从身后听到了君奉天的声音,这句并不是对着他说的,而是末日十七。
  末日十七慢慢的从屋子的角落里站起来,点点头,示意君奉天带路。他们很幸运的在被废弃了很久的工业区里找到了一幢办公用的大楼,虽然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但至少可以让他们不在像前几天一样东躲西藏不曾好好睡觉了。
  很明显这幢大楼已经废弃很久了,废弃的时长甚至可能比玉逍遥的年龄还要大。有些地方长了青苔,这一楼层天花板的腻子也蠢蠢欲动有要掉下来的趋势。
  因为”Sine Fine”而被赋予的能力对现在并没有丝毫用处,特殊的能力不代表他会有魔法。要是有就真的好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玉萧和人觉已经睡着了,几天不合眼对一个小女孩可不太好受。
  世事总不如他愿,刚才还在想着希望君奉天能和末日十七和好,下一秒就从楼上穿来了玻璃破碎的巨大响声。
  “哗!”
  玉逍遥感觉有些大事不妙,他看了看依旧在熟睡的非常君和玉萧,悄悄的走到了通往二楼的阶梯旁。他正好对上了准备下楼的末日十七,但也仅是末日十七一个人站在楼梯口拐角而已。
  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充血而且有些浑浊,像看死人般的盯着玉逍遥。
  玉逍遥被他的眼神被吓了的退了一步,开口:“你和奉天吵架了吗,他人呢?”末日十七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直直的略过玉逍遥,好像面前的人都不存在一样。
  “十七号?”
  末日十七突然停了下来,用一种沙哑的声音对他道:“他走了。”
  “你们俩究竟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明天就会回来的。”
  “你…...还好吗”玉逍遥对现在末日十七这个状态十分的担心。
  似乎是感受到了玉逍遥的关心,末日十七清清嗓子说:“我没事,就是楼上的玻璃碎了,你小心一点。”对于这句意味有些不明的话他更加困惑了。外面风雨交加,君奉天能走到哪里去?
  外面已经黑的不见人影,只遗暴怒的雨声敲打地面。工业城的巨大是可以想象的。也只能明天再说了,玉逍遥看的出末日十七的情绪很不稳定,这很有可能会导致他突发的人格互换。对于末日十七人格分裂这件事,大家也头疼得很,也仅仅是头疼而已,异样的情绪是可能存在于他们之间的。
  对于时常在说话的时候变个人又或者是实验结束以后醒来的根本不是末日十七这件事情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但是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实在是不被允许的。
  末日十七的每个人格都是独立的,都有自己的名字,且有自己的性格。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末日十七一样好说话。
  希望他们能安全走出工业区吧。玉逍遥摸摸额头上的水滴纹饰手慢慢的抓紧。千万不要出什么大乱子才好。他怀揣着一团乱的心躺在地毯上,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意识模糊。睡在身下的不再是硬邦邦的地板而好像是很久以前他温馨家里的床一样,都出现幻觉了,他在彻底睡着前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早晨的阳光透过大楼的玻璃板撒在地板上,还差一点点距离就能照到玉逍遥。他翻了个身想抱一抱自己的妹妹,却发现自己抱了个空。这让他有一些清醒了,但是身上传来的剧痛还是让他愿意再闭上眼睛一会,他伸出手往身边摸了摸,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稍留余温,而是只剩下地毯凉凉的温度。
  “玉箫!”他猛地坐起来发现身旁并没有玉萧的身影,他环视了身边一周,冷汗蓦的冒起,周围空荡荡的一片。
  玉逍遥的心跳逐渐加快,他摸着胸口迫使自己要冷静下来。猛烈的心跳和压抑的胸口让他觉得站起来都十分困难。
  “玉箫你在哪?”
  “玉箫?”
  “十七号?”
  “非常君?”
  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呼喊。现在唯一能肯定的,大概就是除了他以外的人都失踪了,但怎么想都完全不可能。谁能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带走那么多人,又为什么会把自己留在这里?
  玉逍遥又一次站在了楼梯口上,他往上面望了望,楼上同样是阳光充足,因为可见的拐角处被阳光晒到了。他有些紧张的捏住了衣角,举步走上一阶阶楼梯,然而每上一步他都觉得空气在减少。
  二楼的景致没与楼下有什么不同,但现在不一样,因为一个身体呈现一种奇怪的扭曲姿势的人正躺在碎窗户旁的玻璃渣上。那人的发色很特别,非常正色的黄,很少有人的发色会是这样的。那个躺在地上对的人玉逍遥真是再熟悉不过了——非常君。更重要得是空气中散发着一股 “Sine Fine”的味道,非常君的样子让他想到了末日十七,十七号最擅长的就是使用身体里异变的 “Sine Fine”扭曲人体骨骼。纵使如此,这两个应该也没有搏斗的理由。
  尽管他再不相信,也事实胜于雄辩,一切的证据都摆在他面前指向非常均会变成这样是因为末日十七。
  现实的冲击让他有一点发蒙,好吧不是一点蒙。他不懂为什么昨天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今天就被人扭断了一样躺在玻璃碎片上。而且还是被自己的好友。玉逍遥记得很清楚在他入睡前非常君还好好的挨在玉萧旁边。胸口剧烈的起伏,让他有点喘不过气,脑子里原本就一片空白这下更是像用一把刷子伸入白颜料里一样搅和。
  有一种陪玉萧坐过山车的感觉,头朝着地。
  玉逍遥睁开眼睛,刺眼的眼光射到他的眼睛里,迫使他又乖乖闭上双眼慢慢的坐起来。即使脑子里全部都是浆糊和颜料,也不妨碍他保持一颗警惕的心。玉逍遥感受到有人正在慢慢的靠近,他猛的睁开眼,却发现靠近他的人是君奉天。
  “奉天?”
  “你醒了。”
  “嗯……”玉逍遥揉着发酸眼角环视四周,半梦半醒的感觉让他的脑子还是有点昏沉。环视四周却发现这里根本不是写字楼里,四周都是空白的一片,整个空间仿佛只有他和君奉天是有颜色的。
  “果然实在做梦。”玉逍遥用力把自己脸颊往两边扯回应他的只有痛觉。
  “嘶嘶,真疼。”他拍拍自己的脸,转头望向君奉天,“奉天,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还有我为什么……”
  “你不觉得自己表现的太冷静了吗。”君奉天没有接玉逍遥的话而是对他来了这么一句。
  “玉逍遥,有时候看到的东西真的是真实的吗?”
  “你该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奉天……”
  君奉天好像没听到玉逍遥对他说话一般,自顾自的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朝一个方向离开。玉逍遥想站起来追问,却发现自己不仅张不开起来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魔术师的谎言欺骗了所有人。”
  “一些事情从一开始,就不会有好的结局。”
  玉逍遥不断挣扎着,等他终于能站起来希望能抓住君奉天问个清楚的时候,却扑了个空正好以一种头砸地的方式摔在地上。在又一次昏过去的时候,他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一点想哭。
  仿佛身落悬崖,一直下坠。漫长的“坠落”让他开始回想起君奉天对他说的那些云里雾里的话。但是越回想也只能让他越摸不着头脑。太冷静了,是他天生如此,还是他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什么。君奉天所说的一开始就不会有好结局到底指的是什么?而且君奉天不是已经走了吗,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他身边?
  空气骤然变冷,将他包裹起来。雨水又一次砸到了玉逍遥脸上,没有丝毫的顾忌。玉逍遥猛的睁开眼倒抽一口冷气,在他的眼中整个世界都是斜着的,左手传来的阵阵麻意告诉自己应该翻个身,却让雨水滴到自己的眼睛里。他有些不稳的站起来看着周围的建筑,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非常君死的那幢大楼。
  天空不再是湛蓝色的了,而是灰蒙蒙的一片。
  那非常君呢,玉逍遥现在才意识到他已经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头开始隐隐作痛。雨水已经快让他湿透了,玉逍遥不得不放弃思考,快速的捋一把头发,跑向离自己最近的一幢看似是废弃宿舍楼里。
  既然是宿舍那就应该有能擦干身体的东西,最好是放在储物柜里还没结灰的毛巾。这是一个很好的想法,也仅仅是想法而已。玉逍遥走进宿舍楼里,细碎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这不是他的脚步声。也就是说这栋楼里除了他还有别人,甚至好像还可以听到细碎的笑声。尖尖的,像是小女孩的声音。
  他猛的缩肩,全身不自然的绷紧。玉逍遥转过身去查看却什么都没有。他脚上的肌肉也开始紧绷了,在他被吓的不能动弹之前,奔跑是最好的选择。然而身后脚步声却越来越近,像一阵风一样吹着他的脑后,这个时候玉逍遥想起了末日十七的笑声,他的声音本来就细,更是处于变声期,有时候笑起来就像是女孩子一样。
  他还是停了下来,因为有一股诡异的力量正牵引他向自己的右手边看去。
  玉逍遥僵硬着靠近窗边一道人影突然斜着划停在他的面前,那个人的脖子上牵着一根快要被勒断了麻绳,脸上紫青一般像是被勒死的,但表情却无痛苦的迹象。
  玉逍遥没有被吓到,而是呆呆望着窗口。按照正常的逻辑来说,他现在应该被吓的跌坐地上,但是他没有。而此刻脑子里回荡的只有君奉天对他说的那句话。
  “魔术师的谎言欺骗了所有人。”
  同他说话的到底是不是君奉天其实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希望君奉天说的话是真的。就在前不久,被他怀疑杀害了非常君的末日十七正被人吊死在他面前。空气里充斥着”Sine Fine”抑制剂的味道。
  他确实是第一次见到摘下面具的末日十七,但是这不代表他会对友人陌生。
  杀非常君的人根本就不是末日十七,而杀末日十七的人却和杀非常君的人是同一个。玉逍遥注意到了末日十七身上的勒痕,这与非常君死亡的时间对不上。这是凶手在给他的提示,玉逍遥目光空洞的站在那里,透过末日十七,盯着墙上挂着的时钟。
  这也是凶手给他的提示,凶手难道这么费劲心机的理由就是为了指引玉逍遥找到他吗,那又为什么要自己去找到他?为什么当初不一起让他死掉,这样显然毫无意义。
  所有的答案只有一个人能给他,玉逍遥转身往外看,那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映入眼帘——“SF研究中心”。
  没错,一切都太过自然了,就好像有谁已经告诉他剧本了一样。自己对于非常君和末日十七的死都太过冷静。这不是他应该有的反应。如果一些事情,连自己都是怀疑,那么一切都开始不简单了。或许其实一切又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你不觉得自己表现的太冷静了吗。”
  玉逍遥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走到宿舍门前扭开门把手,吊住末日十七脖子的绳索应声而断,在末日十七要跌到地上时,玉逍遥接住了他。
  “是啊,我表现的太过冷静了。”玉逍遥声音很小,就像怕惊醒在睡梦中的人一样。
  “要是是真的睡着就好啦,我还能叫醒你。”
  “没想到第一次看到你的脸居然是在这种时候。”
  玉逍遥帮末日十七理好衣服和头发,把他放在了床上,走的时候,外面的天空已经有些放晴。他回头看了末日十七一会儿,对他道:“我先走啦。”
  光芒渐渐从云层里探出头,但是照不进房间,也照不进他的心。
  “剩下就是你的解释了。”玉逍遥走出宿舍楼,往答案的方向前进——“SF”。
  在工业城里很少能见到真正的绿色出现,而在“SF”的室外中央处,有着一棵参天大树,那是一棵有年岁的菩提树,很少人能知道九天玄尊当初到底为什么要依靠这棵树建立“SF”。其实君奉天也不大晓得,在小时候他总喜欢到这里来背靠大树休憩,午后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照射到他的脚边,真是让他怀念的感觉。
  可惜以后再也遇不到那样的午后了。
  君奉天来回擦拭着手里的GLOCK,这是在他十岁生日的时候,玄尊给他的生日礼物。这把手枪自从来到他的身边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君奉天。由这把GLOCK开第一枪,也由它开最后一枪,合情合理。
  脑子盘旋的是三个小时前他与末日十七最后对话,他看着末日十七淡定从容的系上一个死结往脖子上套。
  “你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了吗?”
  “嗯。”末日十七的表情依旧平淡如水,好像接下来死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君奉天手上拿着一支针管,这是早就准备好的,里面装上了应对“Sine Fine”的抑制剂。其实要抑制住“Sine Fine”只要一半就足够了,然而自己手上的分量却足以致人死亡。
  它能救你也能杀你,一切都在一念之间。但君奉天还是忍不住了,他问道:“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末日十七嘴角划开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与其纠结它是否对己来说是否有意义不如去探寻它的真谛。”
  君奉天没有回答末日十七的话,他把针管插入末日十七的肌肤,慢慢的将药水推入。
  他发觉自己今天才知道,命运是一把可以横扫所有人的剑。当命运之剑锁定你时,无论怎么奔跑,怎么挣扎,都躲不过这无境之剑。
  抒情的时间结束了,他站起身注视着眼前的来人,等待着他的开口。
  “我在等你的解释了,奉天。”
  君奉天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道:“从你们被送到实验室的开始,就是一群被计划牺牲掉的人。”
  “我的父亲,也就是玄尊,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为了研究你们体内变异的'Sine Fine'而是经过大量的实验来加速体内基因的变异。”他停了下来,用一种几乎绝望的神情看着他。这是玉逍遥第一次见到君奉天露出这种神情。
  “在实验的最后,没有病毒支撑的你们已经不能够活下去了。”
  “你还没有切入重点。”玉逍遥手握着发抖,他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让玉箫失踪害死末日十七和非常君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朋友。
  “不如用'抽取生命'这个词来形容吧,最后的最后那些被'抽取生命'的人会变成正真的怪物,然后就会被枪决。而被抽取出来的'生命'则会移植到我的身上。”
  玉逍遥的目光让君奉天不能承受,他选择了逃避,把头扭到另一个方向继续说道:“我想方设法的拒绝这种肮脏的能力,但我发现我根本做不到。”他的手在空中画圆的同时留下了星火的痕迹。玉逍遥再熟悉不过了,这是身体里拥有“SF”的象征。
  “这……根本不可能。”
  “对,这是不可能,但我问你玉逍遥,站在你面前的到底是什么?”
  “我为什么不杀你,等的就是现在。”君奉天拿出插在腰带上的Glock递给玉逍遥,“如果我是怪物,那么我不希望仅剩的朋友成为怪物。”
  “在我带你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下了决定,末日十七发现了我的目的,并决定配合我……你的过于冷静是因为我早就已经告诉了你,在两年前,你只是没有察觉到而已。”
  “所以从一开始,这个局就是无解的。”
  “开枪吧,玉逍遥。”
  玉逍遥颤抖着拿起枪,将它对准了君奉天,而被对准的人却毫无怯意,目光平静的看着枪口等待生命的结束。泪水模糊了视线,颤抖的手终于扣下扳机。
  一切都是准备好的,包括君奉天、玉逍遥。
  一声枪响,惊醒了树上安家的小鸟,两个站在草地上的男孩终究有一个人倒下了。
  而另一个呢,则是又一次扣上了扳机,目标对准的则是自己的脑袋。很奇怪的,却没有惊醒午睡中的任何一个旁观者。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不会有好结局。”
  
  在即将到达工业区出口的位置,一个小女孩蹦蹦跳跳的往前走着,她对身边一切的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一会摸摸破旧的房屋,一会看看墙上的胡乱喷漆。
  她好像在等着谁,而人也一直未来。她终于不耐烦的抬起头向不远处的男孩喊道,“你快点呀!”
  “来啦,不要急嘛,我已经很快了。”男孩的回应响起,阳光下,男孩额间的泪饰闪出点点光芒。
  

评论(3)

热度(11)